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电视里正在直播我的葬礼。我那个深爱着我的丈夫，
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女人。而那个女人，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不，等等，
那不是我……镜子里这张陌生的、清纯又柔弱的脸，才是现在的我。
【1】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时，我以为自己回到了工作室。那里有上千种味道的试剂，
消毒水是我最常用的，用来清洗器皿，隔绝气味干扰。我是个气味鉴定师，我的鼻子，
能分辨出最细微的情绪——谎言的酸腐，恐惧的铁锈，以及，爱恋的甜腥。可当我睁开眼，
看到的却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手背上冰冷的针头。「你醒了？」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了我的丈夫，陆哲。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与疼惜，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是我最熟悉不过的爱意。可这爱意，却让我如坠冰窟。因为我清楚地记得，
在我驾驶的汽车失控坠崖的前一秒，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就是他这张脸，
以及他嘴角那抹未来得及掩饰的、冰冷的笑意。是他杀了我。我猛地坐起来，
身体却传来一阵陌生的虚弱感。我想质问他，想撕碎他伪善的面具，
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晚晚，别激动，
你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体还很虚弱。」陆哲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曾经是我最安心的港湾，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人。晚晚？他在叫谁？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
看到了病房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本地新闻。
「著名气味鉴定师、企业家苏晴女士的追悼会今日举行，其丈夫陆哲先生悲痛欲绝……」
画面中，一场肃穆的葬礼正在进行。我的黑白遗照挂在正中，照片上的我，笑得自信而张扬。
而照片下，陆哲一身黑衣，面容憔悴，他低头，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
悲伤得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我的丈夫正在为我举办葬礼。而我，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却躺在这里，清醒地看着这一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挣扎着想下床，
陆哲却把我抱得更紧了。他的怀抱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
混杂着另一种陌生的、属于女人的花果香。这味道……我猛然一僵。
这是陆哲出轨的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我曾在他衬衫上闻到过无数次，为此我们大吵了一架，
而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商业应酬时沾上的。我，一个对气味敏感到了极致的人，
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我甚至凭借这丝气味，逆向分析出了那款香水的配方，
是一款极为小众的沙龙香，名叫「林间晚风」。
晚晚……林间晚风……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哲，
踉踉跄跄地冲向病房的洗手间。当我看清镜子里的那张脸时，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镜中的女人有一张清纯无辜的脸，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皮肤白皙，嘴唇是天然的粉色。
她很美，是一种与我截然不同的、楚楚可怜的美。但这不是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果然挂着一个精致的银质小盒，
那是我亲手为自己调制的香膏，也是我作为苏晴的最后标识。而现在，
这个香膏盒正挂在这具陌生的身体上。「晚晚，你怎么了？别吓我！」陆哲追了进来，
从身后抱住我，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怜惜，
「医生说你只是受了惊吓，从楼梯上摔下来，有点脑震荡。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该怎么办？」
他抱着我，对着镜子。镜子里，他深情款款地拥着这个叫「林晚」的女人。而我，
苏晴的灵魂，就被困在这具属于「第三者」的躯壳里，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丈夫，
那个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凶手，对我表演着深情。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趴在洗手台边剧烈地干呕起来。陆哲轻轻拍着我的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晚晚，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苏晴……她已经不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化作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死了。
我重生在了我丈夫情人的身体里。而我的丈夫，正在庆祝我的死亡，并准备和我，
我的「替身」，开始全新的生活。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更残忍的报复吗？
【2】我「扮演」林晚的第一天，是在陆哲无微不至的照顾中度过的。他为我削苹果，
喂我喝粥，甚至在我睡着时，都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每当他用那双曾对我说过无数次「我爱你」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这具身体时，
我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抗拒着他的触碰。但我不能。
我是苏晴，一个死了的人。现在的我，是林晚，
一个从楼梯上摔下来、脑震荡失忆的可怜女孩。「失忆」，
是我为自己找到的唯一合理的借口。「阿哲，我……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蜷缩在被子里，用属于林晚的、怯生生的声音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陆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但很快被心疼所取代。「没关系，晚晚，
记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未来。」他握住我的手，
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只要记得，我叫陆哲，是你的爱人，这就够了。」谎言。
他的气息里，那股属于胜利者的、沾沾自喜的甜腻味道，几乎要溢出来了。
他巴不得林晚失忆，这样，一个全新的、纯洁的、只属于他的林晚就诞生了。
一个不会追问他过去，不会探究苏晴死因的完美情人。出院后，陆哲带我回到了「我们」
的家。那是一间位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装修风格简约而温馨，处处都是林晚生活的痕迹。
画架上的油画，书架上的文艺小说，衣柜里清一色的浅色连衣裙。这里，
是陆哲为他的情人打造的金丝笼。而我，苏晴，曾经和他共同打拼，创立公司，
住在他亲自设计的、位于郊区别墅里的家，此刻却成了新闻里的一个名字，
一个被他悼念的亡妻。我强忍着内心的翻涌，开始扮演一个失忆的林晚。
我学着她走路的姿势，模仿她说话的语气，甚至拿起画笔，在画架前一坐就是一天。
陆哲对我这副「安静」的模样非常满意。他觉得他掌控了一切。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要活下去，以林晚的身份活下去，然后，找到他谋杀我的证据，让他为我偿命。我的调查，
从这间公寓开始。我需要找到真正的林晚留下的东西，了解她和陆哲的过去。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的鼻子，就是我最强大的武器。
趁陆哲去公司的时候，我开始像警犬一样，一寸一寸地「嗅」遍整个公寓。衣柜深处，
有几件被刻意藏起来的、不属于林晚风格的衣服，
上面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另一种男士古龙水的味道。这说明，在陆哲之外，
林晚可能还和别的男人有过接触。书架上，一本《犯罪心理学》被翻看得起了毛边，
里面夹着一张书签，书签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地址——城西，第七精神康复中心。
一个热爱油画和文艺小说的女孩，为什么会反复阅读《犯罪心理学》，
又为什么会关注一个精神康复中心？最大的发现，是在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
那里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锁是普通的三位密码锁，但我没有密码。我没有强行撬开，
那会打草惊蛇。我将日记本拿起来，凑到鼻尖，仔细地分辨着上面的味道。
除了林晚常用的花果香，皮革的味道，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血腥味。
很淡，像是很久之前沾上的，但我的鼻子不会错。这本日记里，到底记录了什么？就在这时，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陆哲提前回来了。我心里一惊，迅速将日记本放回原位，关上抽屉，
快步走出卧室，装作刚刚从画架前起身的模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陆哲脱下外套，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
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看着画板上我胡乱涂抹的色彩。「想你了。」他的声音很温柔，
但他的气息却出卖了他。我闻到了。在他的外套上，除了他常用的木质香、办公室的空调味，
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福尔马林和泥土混合的味道。那是……殡仪馆和墓地的味道。
他今天去了我的墓地。「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亲吻着我的发顶，
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我已经把属于苏晴的股份，全部转到了你的名下。晚晚，
从今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说这话时，
语气里的深情和缱绻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融化。可我只感到刺骨的寒冷。他杀了我，
侵吞了我的财产，然后将这一切作为礼物，
送给了我——这个占据了他情人身体的、复仇的亡魂。他看着我，等待着我的感动和回应。
我缓缓转过身，踮起脚尖，用林晚那双纯净的眼睛望着他，然后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阿哲，你真好。」我说。在他沉醉于这个吻的时候，我的指甲已经狠狠地掐进了掌心。
苏晴，你要忍住。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3】要想拿到陆哲杀我的证据，
我必须先了解他和林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本上锁的日记，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没有密码，但我有苏晴的记忆和鼻子。密码锁上残留着淡淡的护手霜味道，
是林晚常用的那款。这说明她经常触碰这个密码锁。三位数的密码，
通常会是生日、纪念日或者幸运数字。我开始在公寓里寻找关于「数字」的线索。
林晚的手机被锁着，我不知道密码。电脑也一样。陆哲似乎刻意清理了这些电子设备，
让我无法轻易探知过去。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肯定，林晚的失忆和我的出现，
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我的目光落在了画架旁的一幅未完成的油画上。
画的是一片深邃的星空，下面是一行小字签名：L.W.，
以及一个日期——9月15日。L.W.，林晚。915？我立刻回到卧室，
拿出日记本，颤抖着将密码拨到了「915」。「咔哒」一声，锁开了。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我翻开日记本，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日记的前半部分，
记录了一个女孩陷入爱情的甜蜜和羞涩。她描述了第一次见到陆哲时的心动，
他如何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她知道他有妻子，她为此感到痛苦和挣扎，
但陆哲向她承诺，他爱的不是苏晴，他们的婚姻只是商业联姻，他很快就会离婚，
然后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多么老套的说辞，却骗住了这个单纯的女孩。然而，
从几个月前开始，日记的笔锋陡然一转，甜蜜的记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恐惧和怀疑。「……今天，我又在他身上闻到了那种味道。
不是他妻子的香水味，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像铁锈一样的味道。我问他去了哪里，
他说在处理一批废旧的建筑材料。可他的眼神在闪躲。我开始害怕他了。」
「……我偷偷查了他的行车记录仪，发现他最近经常去一个地方——城西的废弃工业区。
那里很偏僻，他去那里做什么？我不敢问。」「……苏晴出事了。新闻上说是意外。
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车里那双沾着泥土的手套，
还有他清理后备箱时，那紧张到扭曲的表情。他不是在悲伤，他是在销毁证据！」
「……他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爱恋，而是一种……审视，像在看一件物品。
我发现他给我买的衣服、首饰，甚至香水，都在刻意模仿苏晴的风格。他不是爱我，
他是在把我变成另一个苏晴！」「……我必须逃走。我联系了赵大哥，他是唯一能帮我的人。
他说他会带我离开这里。我把所有的证据都藏好了。陆哲是个魔鬼，
我不能成为他的下一个牺牲品。」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而惊恐，
仿佛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他发现了！他知道我要走！他来了！救命……」后面的书页，
有几滴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迹。我死死地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原来，
林晚并不是无辜的第三者，她也是一个受害者，一个发现了真相，并准备逃离的囚鸟。
她的「失足坠楼」，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陆哲为了阻止她逃跑而造成的！而我，苏晴的灵魂，
恰好在她濒死的时候，占据了这具身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陆哲不是简单地杀了我，
他是一个心思缜密、控制欲极强的连环恶魔！
他享受着将一个又一个女人按照他的喜好进行「改造」，一旦对方不从，
或者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处理」掉，然后寻找下一个替代品。
苏-晴-是，林-晚-也-是。我必须找到林晚藏起来的证据！日记里提到了一个「赵大哥」
，还有城西的废弃工业区，以及那个精神康复中心。这些都是线索。我合上日记，
将其藏回原处。当我站起身时，我看到了卧室门口站着的陆哲。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找什么？」他轻声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看到了吗？他看到我翻日记了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脸上挤出一个属于林晚的、怯生生的笑容：「没……没什么。我只是想找找以前的东西，
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陆哲缓缓走进房间，目光扫过那个床头柜，然后落在我脸上。
他的眼神像X光，仿佛要将我里里外外看个通透。空气凝固了，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的鼻尖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充满压迫感的气息，那是猎食者锁定猎物时的味道。
就在我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
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傻瓜，」他说，「都说了，过去不重要。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了。」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而复杂，
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比如，你可以问我，苏晴到底是怎么死的。」
【4】陆哲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他竟然主动提起了我的死。他在试探我。
如果我是真正的、失忆的林晚，听到前情敌的名字，反应应该是好奇、嫉妒，
或者干脆装作不在意。但绝不该是恐惧。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不安：「我……我为什么要问她？
她不是已经……不在了吗？」我抬起头，用那双属于林晚的、清澈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眼眶微微泛红：「阿哲，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她的替代品？」这番话，
完美地符合了一个恋爱脑女孩该有的反应。陆哲眼中的审视和怀疑果然褪去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和无奈。他将我拥入怀中，叹了口气：「晚晚，你胡思乱想什么。
我爱的人一直是你。跟她……只是一个错误。」他越是这样说，我心中的警报就拉得越响。
这个男人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在他怀里，
用闷闷的声音，问出了这个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陆哲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虽然极其短暂，但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意外。」他轻轻拍着我的背，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雨天路滑，她开车的时候……失控了。
警察已经结案了。」「哦。」我应了一声，不再追问。我知道，再问下去，
就会引起他的警惕。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他在撒谎。因为他说出「意外」
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从他的呼吸里，闻到了一丝极淡的、混合着腐烂树叶和机油的特殊气味。
那是城西废弃工业区的味道。林晚的日记里提到过，陆哲经常去那里。而我的车，
是在盘山公路上坠崖的，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方向。他去过我的坠崖现场，也去过那个工业区。
他在坠崖之前，对我的车动了手脚，然后，在工业区处理掉了所有工具和痕迹。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林晚日记里提到的「赵大哥」，很可能是突破口。
我必须找到他。第二天，我借口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陆哲欣然同意，
但他坚持要陪着我。我无法拒绝，只能先去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打消他的疑虑。
我们逛了商场，看了画展。他为我买了很多东西，像是在弥补什么。在经过一家香水店时，
我停下了脚步。「我想……进去看看。」我说。这是我的领域。
苏晴是国内最顶尖的气味鉴定师，拥有自己的香水品牌。而陆哲对此一清二楚。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对这个感兴趣？」「不知道，」我摇摇头，表情迷茫，
「就是觉得……很熟悉，很亲切。」我走进店里，在琳琅满目的香水瓶间穿梭。
导购热情地为我介绍着各种香水，我只是微笑着摇头。最后，我走到原料展示区，
拿起一瓶「龙涎香」的试剂，放在鼻尖轻嗅。「是抹香鲸的病理性分泌物，
在海水中浸泡、被阳光和空气氧化后，会产生一种独特的、带有海洋和动物气息的甜香。
是顶级的定香剂。」我下意识地说道。说完，我才惊觉自己失言了。我猛地回头，
看到陆哲正站在我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晚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心里一沉，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补救的办法。
「我……我不知道……」我慌乱地放下试剂瓶，眼神躲闪，
「我就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些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将「脑震荡后遗症」
和「失忆导致的认知混乱」发挥到了极致。陆哲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撑不住。
他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我甚至能闻到他情绪波动时，信息素里散发出的危险信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陆哲给我买的新手机，里面只存了他的号码。但屏幕上跳动的，
却是一个陌生来电。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焦急的男声：「是林晚吗？我是赵峰！你现在安全吗？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为什么不回？你是不是被陆哲控制了？」赵峰！
是林晚日记里提到的那个「赵大哥」！我浑身一震，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
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哲，他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我立刻切换成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对着电话喊道：「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打错了！」说完，我立刻挂断了电话，
然后害怕地看向陆哲，将手机递给他：「阿哲，是个陌生男人打来的，
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好害怕。」陆哲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
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没有再追问我关于香水的事，而是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安抚道：「别怕，一个骚扰电话而已。我来处理。」他当着我的面，将赵峰的号码拉黑，
删除。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对我温柔地笑了笑：「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陆哲一言不发，但我能闻到，
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已经浓烈到了顶点。他起了杀心。不是对我，
而是对那个打电话来的赵峰。我必须在陆哲动手之前，找到赵峰，拿到林晚留下的证据！
我的机会只有一次。【5】我知道，陆哲一定会去处理赵峰。而这，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在他离开后，我也能立刻出门，并且不引起他的怀疑。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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