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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朱慈烺陈小云小说 磁航北小说全本无弹窗

  • 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4 03:16:03    

水是往低处流的,人心总是好了还想好。人总是想抓住占有一些东西,

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优越。更好听一些,为了自己心安,为了自己人生的境界。

有的人抓住眼前,有的人掌握生命。朱慈烺感觉自己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自李自成兵败山海关,他趁乱逃出以来,一路上浑浑噩噩,不知天地何在。

母后在他出宫之前就已自尽了,他被李闯捉了时,听说父皇已吊在了煤山的一颗树上。

世界好像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变化,整个大明就像他的父皇崇祯那样系在半空,随风晃荡。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逃了一夜,头发不知何时散了,头脸都扑满了尘土,

身上早已不是当太子时的华服,而是被闯军换上的粗衣。太阳渐渐在他身后升起来了,

看着面前的影子,朱慈烺才发觉自己已经走了一整夜。

人在精神紧绷时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而在这种时候往往需要外界的参照物来提醒,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疲惫猛地袭上大脑,心里的惊惧似乎已经感觉不到,

朱慈烺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天空虽然亮了,但他眼前却虚幻起来,他撑着自己的身子,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倒在了一颗树下。天旋地转,

梦魇像一只摆脱不了的怪物紧紧缠着他不放,想要把他拖进失重的深渊。

眼前的场景不断变幻着:姥爷周奎本与他一起向城外逃,突然来了一队闯军,护卫有的死了,

大部分都降了,他和姥爷被抓起来,带到了父亲日日痛骂的“闯逆”李自成面前。

姥爷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就供出了他太子的身份。而他为了大明最后的尊严,

宁死未有下跪,站在涕泗横流呜咽乞求活命的姥爷身边,他没有害怕,而是深深的屈辱。

李自成要封他宋王,他不肯受。他几次想过寻死,但又下不了决心,

哪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在风华正茂时舍得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经是全天下丢了最多东西的人——一个十几年或者几年后就可能归他的王朝就这样被人覆灭。

可他的生命又似乎才刚刚开始,命运在往后的时光未必不会给他意想不到的馈赠!

李自成那可恨的声音又在他耳边想起:“哈哈哈,你们大明的大臣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要是没有他们,我大顺军兴许还进不了紫禁城。哦对了,你知道他们有多有钱吗?不说别人,

单你那个姥爷周奎,他家里就有三百多万两白银。这老不死的一开始还不老实,

说什么对我大顺忠心耿耿,愿把全部的家产都给我大顺用作军饷。本王把他吊起来打了一顿,

他家里平白就多了一百多万两白银。还有你们父子俩的那些大臣,那些国公,

一个比一个有钱......\"然后他被关了十几天,听说山海关的吴三桂当了汉奸,

把清军放了进来。李自成出征便带上了他,说要叫他看看大顺天威。

他不知道大明的军队是如何败在这群乌合之众手里的,也许不是败在这样的军队手下。

一触即溃,李自成逃命时来不及顾他。看管他的人见大王逃了,也自寻生路,丢下他便跑-。

他不敢一死了之,又不愿在清军手里受辱,想逃又不知逃向何方,

看着滚滚溃军如蚁群一般四处逃窜,他的心也无尽的茫然。天翻地覆,真正是天翻地覆。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人,身子不过五尺来高,四肢纤细不过成年人大手一握,

站在大地之上就像鸿毛一样毫无分量,立在天下来看又渺小如尘埃。心里却能乾坤颠倒,

地动山摇?不好说,自己是失了父母,还是丢了江山。倘若真的在天有灵,

自己早晚和血亲团聚,可太祖何以任由他的子孙国破家亡,是谁厌弃我了?要说江山,

这江山真是我的吗,是我父皇的吗?如果真是我的,我又怎么不知道它有一天会被夺去。

如果真是我的,以前的我怎不知我现在踏足的这片土地是这模样。太阳高照,天更加亮了,

明亮的光隔着眼皮刺在了朱慈烺的眼睛上面,朱慈烺不由得醒了,却是满眼泪水。“啊!

”他尖叫着,心里的难过让他不想活了,可不知道怎么去死,

只能一声声地对着天空和太阳高喊控诉,才能发泄心里已经溢无可溢的痛苦。

直哭到大脑晕眩他才停下。他有点后悔自己跑这么远了,茫茫旷野,不知道去向何处,

还不如就在乱军里被**给杀了,也好过现在一个人站在荒芜的土地上独自凄凉。

真不知道去哪,身旁稀稀落落地立着几颗秃树,就像这一片地上只有这几颗秃树一样稀。

稍远一些的地方连草都没有长,也是稀稀落落的散着石头,有的像拳头一样大,

有的只能算石子。“这些石头,这些树,要是我不曾看见过它们,

它们还会是在现在的地方吗,还会是现在的样子吗。”朱慈烺不禁想。

他觉得自己不如变成一棵老树,一块顽石,就这样无知无觉地随便找个地方一躺,

也不会伤心,也不必操心。哪天随便有人来把自己砍了回去当成柴烧,

或者被人踢了一脚又换个地方躺,自己也无需关心。“可我到底还不是石头。

”他心里一阵失望,已经无力咒骂老天了。他站了起来,血液一下子都奔到了他的大脑里,

眼前一片黑,还有白色的星星点点一直闪,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那晕眩过去后,走了两步,

早晨沁人的空气让他胸中一凉,心中的不痛快似乎也随着冷却了一些,他又感觉他像活着了。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他感觉到有点饿了。好在自从被李自成俘虏后,日子早已清苦,

有时看管他的守卫也故意不给他饭吃,所以这时虽然饥饿,但还能忍耐。

只要不是下一刻就要死了,就还没事。这时远处腾起烟尘,一驾马车向他这边驶来。

他也不知要不要躲,但四处空旷,一来无处可躲,二来又想自己已存了死志,管他来者是谁,

命运如何处置自己,由了它便是。于是呆站在原地,紧盯着驶来的马车,

腰背不自觉地慢慢挺直了。谁知马车竟直接与他擦身而过,

坐在前面驾车的中年只是乜了他一眼,便又挥鞭赶马。他仍在原地站着,看着马车远去,

正不知做何感想,只听见马嘶了一声,回头再看,那马车竟又掉头回来了。

这次直直地停在他身边。“小伙子,你干嘛的?”赶车的那人问他。

“我...”他不知如何作答,加上好久没与人说话,又刚刚哭了一场,

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便卡住了。赶车的那人见他这般模样,摇了摇头,

道:“估计是从京师那边逃来的吧,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世道就是这样,总要死人的。

”这是把朱慈烺当成难民了,也是,在这世道,这天下,谁又不是难民呢。

就连前几天还不可一世的闯王李自成,兵败后也不过是从难民重新又当难民罢了。

那人见他还是呆呆的,便又开口:“我见你是个好小伙子,可不敢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了,

活着的人还得往后活嘞,你要不要跟我走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转机。反正无处可去,

听这大叔说话中听,朱慈烺想再差也差不到哪去,若是要骗自己,除了这条命也没别的可骗。

于是点头道:“行,大伯,我跟你走。”驾车那人笑道:“好嘛,这才是好年轻人。

你上车吧,这马儿拉车走得慢,还有两天路要赶呢。”朱慈烺便上车往厢里去了。

没想到车厢里还有一人,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子。“失礼失礼。”朱慈烺愣了一瞬,

忙又掀起车帘要往外钻。“没事的,就坐在这里吧,我爹要赶车,车外面坐不下两个人的。

”那女子开口了,声音轻柔,还带着一丝书气。听她这么说,朱慈烺也不好再往外钻,

转过身答了一声:“哦,好。”觉得半站着弯着腰有些尴尬,便在那女子对面坐下了。

朱慈烺双手放在膝上,腰背习惯性地挺直着,眼睛却不知该往哪放,如此尴尬场景,

倒让他暂时忘了自己国破家亡的处境。朱慈烺先是看看地面,不由自主地,

目光便溜到了那女子的脚上,那双绿色的绣鞋看起来十分素雅,穿在少女身上显得小巧可爱。

蛋黄色的百迭裙盖在脚面上,绿色腰带略宽,上面未挂饰品,

浅蓝色的上衣里露出两条白色的直领对襟。穿着并不华丽,但朴素中可见典雅。“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朱慈烺假装不经意看了姑娘一眼,虽没记牢姑娘的样貌,心里却已经受了震动。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并没有倾城的容貌,莫说自己的婶娘张嫣和母亲周皇后,

就连平日里自己所见的宫女也有的比她要好看些;可她竟如此文质彬彬,

坐在那里就像是画里的人,不对,是他脑中所想象的画里的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明眸善睐,辅靥承权。’用这些词来形容眼前这女子似乎也过于俗气了。

”他想着,脸不由得一红,又想抬头去看那姑娘。

他又一次假装不经意将目光停留在那女子脸上,先是看了她的嘴唇,然后是她的人中,

接着又记住了她鼻子的样子。当目光移动到她的眼睛上,

朱慈烺的目光定住了:他发现她也在打量着他。他觉得失礼,想移开目光,

但潜意识里有一股本能和渴望的力量让他继续盯着她,他毫不躲避她的目光,

甚至贪婪地望着她的眼睛和眼眶,直到满足之后才转而欣赏她两道弯弯的眉毛和圆润的额头。

在他还在不顾一切地打量姑娘那一头黑发时,姑娘先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朱慈烺心里咯噔了一下,为眼前的女子先开口跟他说话感到高兴,

但随即又担心说出自己真实姓名惹出事端,同时又极想回姑娘的话。

不假思索便道:“我叫朱良。”“嗯。”那女子轻轻应了一声。见她又沉默了,

朱慈烺心里的一丝期待落了空,随后变成了一丝不甘。于是他开口道:“那你呢,

你叫什么名字呀?”话说出口便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无礼到直接问姑娘的姓名。

那女子见他样子,双眼略弯,无声轻笑了下,答道:“我爹爹姓陈,我叫小云。

”马车一路颠簸,小云取了些干粮给朱慈烺,朱慈烺道谢接过吃了,向小云要了水喝。

小云递给他一个水壶,他见水壶干净,没有多想,打开塞子直接对嘴饮了。

“这是我用的水壶。”陈小云提醒道。朱慈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不好意思。

”说着马上将袖子盖在手掌上,用四指抓紧,擦水壶的壶口。陈小云见他呆头呆脑的,

笑道:“不用啦,用我的手帕吧。”朱慈烺接过手帕,闻到淡淡的香气,擦完了水壶,

想起来刚刚喝水时似乎也有同样的香气。这么想着,脸不禁红了。他模样很俊,

史书上称他“貌美肤白”,“凤姿龙彩”,见到他的人“疑为神仙”。

因此驾车路过的陈华称他“好小伙子”、“好年轻人”,

将他带上了车;也因此陈小云愿意给他用自己的水壶喝水而没有嫌弃。

朱慈烺将水壶还给小云,想与她说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小云见她模样忸怩,

觉得这人不光模样好看,连性子都像一只满了月的小猫小狗,忍不住便想逗弄。

于是开口:“我爹叫你跟我们走,你便上车跟我们走,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朱慈烺道:“我看陈大叔不像坏人,你也不像坏人。”陈小云捂嘴轻笑道:“真要是坏人,

也不会叫你看出。”朱慈烺:“那也无妨,我独自一个,身上半分钱也没有。家人都死光了,

若要我的命,我也不怕。”说着又想起自己死去的父皇母后,眼眶不禁红了。

陈小云:“哎呀,人家在跟你说笑啦,别哭鼻子啦。”朱慈烺感觉受了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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