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又眠躲在狭窄的密道内，浑身瑟瑟发抖。
“别怕，马上就安全了。”
说时迟那时快，海马高大如山的身躯再次闯进来，他凶狠地扫视四周，可柜台上早已没了老板的身影。
海马抓起一个来不及跑的伙计，像只狮子一样大声咆哮：“她在哪！”
瘦弱的伙计惊恐摇头，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海马不再犹豫，沙包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伙计脸上，硬生生砸掉了他的门牙。
惨叫声仿佛穿透了耳膜。
棠又眠顿住，身后的老板焦急地拉住她的胳膊：“快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下一秒，拳头狠狠打在那个伙计的肚子上，直将他得吐血。
海马将已经快要晕过去的人从地上捡起来，作势要打死这个年轻人。
老板越发焦急地扯着她往密道里走，到最后甚至生拉硬拽：“快走啊！”
眼看有人会因为自己而死，棠又眠不知道从哪来了力气，她挣脱出老板的钳制，单薄的身躯爆发出凄厉的叫喊：
“住手！”
听到声音，海马终于停下了手。
棠又眠踉跄着走出来。
她的嘴唇因为恐惧而颤抖：“我跟你回去，你放过他……”
海马看着面前毫无血色的少女，回想起很久以前，她因为被迫“打晕”自己而真诚的道歉。
他知道为什么泽哥要他把人打死了。
棠又眠太善良了，不愿意为了自己牺牲任何人。
她肯定会出现的。
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棠又眠费力用缅语说着：“把他送到医院去，求你了。”
面对那样一双美丽哀戚的眼睛，海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联系了救护车，看着他被抬进医院，等到折腾完，天色已近黄昏。
海马沉默着开车送棠又眠回去。
棠又眠坐在后位，失神落魄。
房间里黑漆漆的。
海马打开了灯。
突然的光亮刺激的棠又眠闭上眼睛。
等到再睁眼，她惊恐的发现周聿泽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她膝盖一软，歪倒在地。
周聿泽……
棠又眠看着男人起身，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最后，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高大的身躯将棠又眠整个都包裹在阴影里。
棠又眠声音颤抖的不像话：“都是我做的，不要迁怒老板……”
周聿泽不紧不慢点头：“还有呢？”
“不要怪海马……”
周聿泽笑了。
很好，不论什么时候都想着别人的安危。
只不过，他并不喜欢她为别人跟自己求情。
周聿泽蹲下身体，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锐利的眼中翻涌着戾气和嘲讽：“宝贝儿，你太天真了。”
疼痛和恐惧让棠又眠泪眼朦胧。
周聿泽要被气疯了。
他一动不动坐在这里整整三个小时，结果她开口就是为了别人。
他讨厌背叛。
可面前这个看上去娇弱到百合茎一样一掐就折的人几次三番欺骗自己。
小骗子。
没良心的。
偏偏她一哭，周聿泽就心软。
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动作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周聿泽轻轻松松将她抱起。
“乖，带你去个地方。”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
棠又眠依稀认出这是通往那家饭馆的路。
她慌忙扯住周聿泽的衣袖，哭着说道：
“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伤害那家老板，求求你，求求你……”
后座上，周聿泽冷眼瞧着棠又眠：“你拿什么求我？”
下一秒，棠又眠跪在他脚边：“我给你跪下，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是被我牵连的……”
“棠又眠你给我起来！”
这是周聿泽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对棠又眠说话，声音大到驾驶座上的海马都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可棠又眠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哀切又卑微地求着他：“你不要对他动手，不要……”
周聿泽气极反笑，他给了她一个承诺：“我答应你，不动他。”
眼看棠又眠将信将疑，周聿泽将人拉到自己腿上，为她擦去了眼泪，语气无奈：“别哭了，我带你去看个有趣的。”
不一会儿汽车便到了目的地。
海马下车弯腰为周聿泽打开车门。
周聿泽搂着棠又眠的腰，强迫她一步一步跟着自己走进餐馆。
柜台上，素来和蔼的老板看到周聿泽后，讨好般地弓着腰用缅语向他问好：
“周总，您别来无恙。”
棠又眠愣住了。
周聿泽怕她听不懂，“贴心”地用东国话回道：“刘老四，几年不见，你胆子大了不少，连我的女人都敢劫。”
刘老四颤颤巍巍走出柜台，身子止不住打颤，仿佛下一秒就会在周聿泽逼人的目光中化成一滩泥：
“周总，周总，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要是知道她是您的人，借我一百个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啊周总……”
见周聿泽面上依旧冷冰冰，刘老四直接跪下：
“周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周聿泽抬手打断他的话：“算了，看在我妻子为你求情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
反应过来的刘老四大喜过望，他急忙对着棠又眠鞠躬：
“唉，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棠又眠早已被这对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定在原地。
他们认识。
“要间黑房。”
这是道上的话。
在一些不太正经的饭店和宾馆里，白房用来给客人社交，谈生意，黑房则用来宣泄自己的欲望。
说罢，周聿泽拥着棠又眠轻车熟路的往密道那边走去。
身后，刘老四仍然在朝着他们的背影鞠躬：“唉，唉，我一定招待好您二位，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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